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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绵竹救灾样本 政府与NGO携手
发布时间:2008-09-04      点击次数:3270

www.thebeijingnews.com · 2008-7-2 8:46:23 · 来源: 新京报

 

  核心提示

  汶川地震发生后,中国的NGO组织以空前的热情投入了救灾工作。对于这股强大的民间力量,地方政府由犹疑逐渐走向接纳。

  灾难面前,政府部门和NGO尝试了沟通与合作。遵道镇志愿者协调办公室,是一个由志愿者自助管理的多家NGO组织的协调机构,并被纳入了政府主导的救灾体系。这在地震灾区成为特例。

  介入抗震救灾,也考验着NGO的智慧。这是否会成为中国NGO发展的拐点?遵道镇的志愿者协调办公室具备了样本式的观察意义。

  本报记者 李增勇 四川绵竹报道

  地震重灾区之一的绵竹遵道镇,一间15平方米左右的板房里,每晚8时都有一个会。

  这天是620日,4张桌子凑在一起,围着23个人。

  各位领导……”

  田开华一开口,惹来哄堂大笑,哈哈哈,这里没有领导。

  田开华是一名教师,是来自江苏的志愿者,下午刚到。会议在讨论如何安排他在遵道镇的工作。

  遭到哄笑后,田开华一时不知如何继续。

  这里确实没有领导。要说有,邱旖旎勉强算一个,22岁的她是遵道镇团委书记。其他22人来自全国8个省市,都是救灾的志愿者,分属于20家不同的NGO(公民社会组织)。

  邱旖旎代表镇政府参加会议,负责协调志愿者在遵道镇的行动。

  警惕 陌生的来客

  民政义工是罗世鸿对自己团队最初的介绍,政府的小邱觉得,这相对容易接受

  志愿者罗世鸿见到邱旖旎时,觉得小邱两眼发木。

  那是515日,罗世鸿带领贵州的志愿者赶到遵道镇。3天前的大地震使遵道镇成为废墟,政府大楼也垮了。

  救人、卸货、发放物资,3天没合眼,邱旖旎和其他政府工作人员一样,都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这时罗世鸿他们到了。

  罗世鸿是NGO贵州高地研究所的负责人,是最早进入遵道镇的志愿者之一。他联合了贵州10NGO组织到遵道镇进行服务。

  我们是志愿者,来帮忙救灾。

  我们没吃的,也没多的水。没办法安置你们。

  只需要一顶工作帐篷。我们自己带有睡觉的帐篷,还有干粮和水。

  小邱说,罗世鸿态度诚恳,又讲了很多救灾经验,那些经验让她感到新奇和可行,而政府也确实需要人手。

  请示党委副书记后,罗世鸿得到了一顶蓝色的救灾帐篷。

  民政义工。这是罗世鸿对自己团队最初的介绍。救灾初期,物资大部分来自民政系统。邱旖旎说觉得民政义工比较容易被接受。

  虽然这样,邱旖旎对这群陌生人还是保持了警惕。

  这种警惕下,志愿者王玉凯曾被一度误解

  来自辽宁的王玉凯,皮肤黝黑身体强健。工作人员要求看证件时,王玉凯跑出了帐篷,引起了怀疑。

  10余名工作人员马上开始搜索,最后在政府大院的树林里找到了王玉凯,电筒齐刷刷地照着他。发现原来他是在翻找自己的证件。

  此后的半月,王玉凯当起搬运工,晚上睡在房檐下,随时准备卸下拉来的救灾物资。

  这样的误解,让小邱感到对不住王玉凯。

  这位22岁的镇团委书记,此前对志愿者的概念,还停留在学生时代志愿到敬老院扫地的认识。

  对于镇政府大多数的工作人员,NGO也是他们第一次听说的名词。

  志愿者们的工作逐渐获得了遵道镇政府的信任。遵道镇党委书记林建华介绍,在谨慎的接触中,逐渐意识到NGO组织可以协助政府做不少的工作。

  碰撞 合作逐渐加深

  每天一早一晚的会,解决了碰撞的问题。重大问题则向镇领导请示

  镇政府只能按照统一的标准工作,而志愿者可以照顾到一些特殊需求。林建华说。

  救灾初期的工作重点是物资发放。大量的救灾物资到达后,镇政府以户籍为依据,以村为单位分发,所有灾民的标准都是统一的。

  第一次面对如此大规模的物资发放,邱旖旎感到有些头疼。物资分配稍有不均,便会引来灾民的不满。

  15日当晚,罗世鸿组织志愿者开了会,布置志愿者进村调查灾民的需求。罗世鸿带领的志愿者团队参加过贵州抗冰救灾,有较为成熟的经验。

  志愿者发现,遵道镇4个灾民安置点里,垃圾乱扔,存在卫生问题。同时他们发现,救灾物资中急缺奶粉及女性用品等。

  志愿者们组织灾民搞垃圾分类,同时,罗世鸿将需求情况反馈给了他们的支持者友成基金会。7大卡车物资很快运到了遵道镇。

  奶粉、卫生巾等物资迅速分发到了特定灾民手中。邱旖旎对志愿者的工作效率感到惊讶。

  镇政府和NGO很快达成默契:大宗物资交由政府按照人头发放,特定的物资则由志愿者分发。既保持了标准的统一,又照顾了特殊群体的需求。

  做政府无暇顾及的,查漏补缺。罗世鸿称,这种定位得到了认可。

  不过,邱旖旎也认为志愿者有些想法不完全切合实际。志愿者拉来进口奶粉,当地婴儿不适应,有些会拉稀。衣服其实也不用买名牌。邱旖旎说,志愿者大都来自城市,对农村不太熟悉。

  每天早晨8点和每天晚上8点的两个会,解决了这些碰撞的问题。作为镇政府代表,邱旖旎记录志愿者的工作安排,也对有些问题提出看法。重大问题则向镇领导请示。

  汇聚 统一意愿下的行动

  我们不能让志愿者满腔热情而来,失望而去。镇党委书记林建华说

  518日,NGO在遵道镇的工作取得标志性进展———遵道镇志愿者协调办公室成立,并被纳入遵道镇的抗震救灾指挥部。

  可能会被记入中国的NGO发展史。罗世鸿兴奋不已,因为这在灾区是绝无仅有的。

  罗世鸿说,在灾区的志愿者多处于混乱状态,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被媒体重点报道的地方,志愿者关注过度,需要人的地方又找不到人。很多志愿者满腔热情到灾区,又失望而去。

  相比之下,遵道镇的志愿者自称幸运。而他们的支持者友成基金会有良好的政府资源,也为他们带来了便利。

  17日,万科集团的援建人员进入,此前万科决定捐资1亿元援建遵道镇。随万科援建团队一同到达遵道镇的,还有深圳登山协会。

  这样,万科公司、友成基金会、罗世鸿带领的NGO和深圳登山协会,在遵道镇形成了一股合力,成为镇政府无法忽视的救援力量。

  与其无序的工作,还不如统一起来。”518日下午,万科援建项目总指挥朱保全向遵道镇党委书记林建华提议设立志愿者协调办公室

  建议得到了遵道镇政府认可。我们不能让志愿者满腔热情而来,失望而去。林建华说。

  邱旖旎说,从那时起她的工作正式成为联系、协调志愿者工作

  521日,万科援建遵道镇政府的两排板房竣工。遵道镇政府将其中一排交由志愿者使用。罗世鸿说,有了固定办公场所,志愿者在遵道镇的工作开始系统化地展开。

  NGO组织间有着广泛的交流,遵道镇的协调办公室成立后,陕西、河北、北京等地的NGO纷纷联系,并派出了志愿者前往遵道镇。

  一时间,遵道镇成为NGO组织眼中的圣地

  定位 只帮忙不添乱

  不能代替灾民,只能教给方法。志愿者认为,若灾民形成依赖,将不利于重建

  只帮忙不添乱,查漏补缺。这样的定位,成为在遵道镇的NGO的共识。

  罗世鸿说,NGO必须坚持在政府的主导下开展工作,重点放在政府暂不能顾及的工作上。

  罗世鸿介绍,遵道镇以外的有些NGO组织,在未跟政府沟通的情况下设立帐篷学校,但因天气炎热,帐篷并不适合,另一方面有安全隐患,帐篷学校最终被政府接管。

  遵道镇志愿者也对无学上的学生进行了帮助。在志愿者的例会上,山西志愿者林艳梅提出了快乐假期的设想,得到了协调办公室的认可。

  随后林艳梅做了详细的项目规划书和课程设计。学习点设在了小树林里,凉爽又安全。课程以娱乐为主,寓教于乐。孩子得到家长同意后,自愿参加。

  活动以项目的形式上报遵道镇政府后,政府也参与到了快乐假期中,发文要求各个村组配合。

  志愿者在调查中发现,遵道镇是年画和刺绣之乡,但一直没成规模。年画的设计和销售均由外部完成,遵道镇实际成为一个印刷加工地,刺绣也面临同样问题。

  为了帮助灾民重建,志愿者在遵道镇棚花村搭建了刺绣帐篷,将村里会刺绣的姑娘组织起来,并以志愿者办公室的名义下了第一批订单。志愿者将年画设计融入刺绣,设计了一个志愿者纪念臂章,第一批加工100个,每个60元。

  罗世鸿说,订单扶持是为先将灾民的积极性调动起来。志愿者办公室还计划征集专业从事设计的志愿者,成立艺术工作室,协助他们进行产品开发。并由专业从事营销的团队帮助开发市场。

  志愿者不能代替灾民,只能教给方法。志愿者们认为不能让灾民形成了依赖心理。此前,由于部队和大量志愿者涌入,很多本可由灾民自己完成的事情都由他人代劳了,例如打扫卫生、搭建帐篷等。

  遵道镇志愿者办公室已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的工作已由帮灾民干转变到教灾民干

  罗世鸿认为,如果灾民形成依赖心理,对重建将造成阻碍,也将加重政府的负担。

  发展 这里能否成为拐点

  司机说志愿者最让人感动,因为没人给他们下命令,也没人给他们发工资

  罗世鸿称,遵道镇志愿者协调办公室的工作设想是3年,甚至更长。他认为办公室目前面临的最大挑战是构建一个架构,招募专业化的志愿者,以项目的形式进行服务。

  在罗世鸿的设想中,专业化的志愿者需要进行相对固定期限的服务,减少流动。遵道镇重建需要的专业化服务,也将以项目的形式,面向所有的NGO组织进行招标。

  建立一个开放式的平台,容纳不同的NGO来工作。深圳登山协会理事大老虎认为,协调办公室需要厘清机制,使NGO在遵道镇的工作能持续进行。

  621日,友成基金会和绵竹市政府在成都联合召开重建论坛,众多国际国内的NGO组织和学术机构参加。遵道镇志愿者协调办公室作为样本,被与会者反复提及。

  四川省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所长郭虹认为,灾后重建阶段仍需要大量志愿者,需要具有专业背景的志愿者。

  郭虹讲了一个故事,她坐出租车时曾问司机地震中什么人最让他感动,司机说是志愿者,因为没人给他们下命令,也没人给他们发工资。不过司机不解:他们为什么这么干呢?郭虹说,是公民意识。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司机突然以严肃的口吻说。这让郭虹非常感动。

  郭虹说,地震中NGO的工作使她看到了中国社会公民意识的迸发。大地震使中国的NGO站到了前台,这对NGO来讲即是机遇又是考验。

  朱保全认为,遵道镇NGO的工作局面是志愿者热情的总爆发,很多节点上的工作是靠人的作用完成而非机制,有很多偶然性。因此这个模式的推广难度可能很大。

  绵竹市副市长罗登亮称,绵竹市政府已在开会讨论,计划仿照遵道镇NGO的工作模式,在绵竹市内推广,以尽最大限度地争取社会资源,加快绵竹市的经济重建。

  遵道镇的NGO工作模式如果能推广,无疑将在中国NGO发展史占有一席之地。罗世鸿称,他们将努力实现这一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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